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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死婴,十年代价:日本也曾遭遇“疫苗危机”

芭比 医脉通 2018-08-18



导读

昨天的日本,就是今天的中国。



来源:医脉通

作者:芭比





一篇《疫苗之王》,再一次扯下了中国疫苗安全的遮羞布。

 

就在整整一年前的2017年7月25日,疾控中心免疫中心副主任尹尊栋还在采访中,信誓旦旦地保证说,国产疫苗在安全性和有效性上,都不逊色于国外疫苗,还连说三次“请大家放心”。

 

怎么放心?4个月后的11月,疾控中心就发布了《效价指标不合格的百白破疫苗相关问题解答》,打脸啪啪的。

 

来源: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

 

疫苗问题借兽爷的文字重归人们视野,举国愤怒了,因为涉事疫苗是百白破、狂犬病疫苗,前者是新生儿必须接种的一类疫苗,后者是死亡率近100%的疾病。在两种性命攸关的疫苗上造假,等于杀人。

 

由于国内疫苗质量堪忧,前两年,中国宝妈组团去香港、日本打疫苗,已经成了一种时尚。2016年4月香港实施“限苗令”后,日本更成了不少家庭的第一选择。不少旅游APP上,还出现了“东京打疫苗攻略”、“大阪打疫苗攻略”。



众所周知,日本的医疗体系健全,政府对国民健康非常重视,是发达国家中肥胖率、婴儿心血管疾病死亡率最低的国家之一。

 

但日本的医疗也有个“黑洞”,就是可预防疾病(VPD)的发病率一直居高不下,比如乙肝、麻疹、腮腺炎、水痘这类本可以通过疫苗预防的疾病,发病率一直远高于英美等国家。

 

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之一,是日本的疫苗接种也走过不少弯路(现在也仍在走),数次遭遇“疫苗危机”,预防接种法也数度被迫修订。上世纪,日本政府就因为疫苗安全性存在隐患,一度因噎废食,导致百日咳、麻疹等疾病发病率大幅回升。

 

发生重大疫苗危机时,日本政府是如何应对的?他山之石,对我们正在经历的“疫苗之殇”,或有启迪。

 




日本“百白破危机”:2个死婴,10年时光倒流

 

如今,日本的常规疫苗接种率高居全世界第一。2013年,日本百白破三联疫苗(DTP)接种率估计已达99.5%以上,相比之下美国为94%,我国无准确数字,但公开信息显示不足90%,差距很大。

 

但在40多年前,日本也发生过一次举国恐慌的“百白破危机”。

 

1940年代,日本每年有超过1万人因百日咳死亡。好在1950年,全细胞百日咳疫苗开始投入使用,1968年,全细胞百白破(DTwP)联合疫苗投入使用。到了1971年,百日咳死亡率已下降至206人/年,降低了至少50倍。

 

直到1974年之前,无接种疫苗后死亡的病例报道,但超过一半的接种者,主诉有局部发红、肿胀等不良反应。

 

然而,1974年事态剧变

 

1974冬至1975年初,两名日本婴儿在接种DTwP后24小时内死亡,上报后,日本政府马上中止了DTwP接种,直到两年后才恢复接种,同时预防接种法还修订了百白破疫苗的建议接种年龄,从3个月更改为了2岁。

 

但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日本主妇们对百白破疫苗仍是谈虎色变,婴幼儿接种率骤降,其代价就是十年的“时光倒流”,百日咳死灰复燃,1979年,百日咳发病率剧增至13,105人/年,其中41例死亡。



后来研究者查清了婴儿死亡的原因,因为DTwP是将百日咳灭活后制成的疫苗,抗原成分中有百日咳全细胞,有可能引起脑炎等严重不良反应。

 

随后,科研人员研发出了第一种无细胞百日咳疫苗,并于1981年加入常规疫苗接种计划,也就是我们今天的无细胞百白破(DTaP)。到了90年代,日本的百日咳发病率才回落至1975年左右的水平。

 

日本,两个死亡的婴儿,换来的是整个政府对待疫苗的谨小慎微,甚至矫枉过正。反观我国,注射疫苗死亡的新闻一茬接一茬,大多不了了之,别说因为一两个死者修订预防接种法,就是彻查、追责都难于登天。

 


两个国家,谁付出的代价更大,难以论断。但两国应对疫苗事件的态度,高下立判。

 




麻风腮疫苗:不接种了,实在赔不起了

 

除了百白破,日本另一起震惊世人的疫苗事件是麻腮风疫苗。令人惊讶的是,在我国列为一类疫苗的麻腮风(MMR)三联疫苗,在日本属于禁止接种的疫苗,日本也是世界上唯一禁止使用MMR疫苗的国家。取而代之的是单独的麻疹、腮腺炎及风疹疫苗。

 

为何禁止?1993年日本政府公布该决议时,负责人是这么解释的:为期四年的MMR疫苗实验花费了大量人力财力,过去30年与疫苗相关的3,969起医疗索赔案中,四分之一是MMR接种者发起的。

 

翻译一下:因为告政府的MMR接种者太多了,实在赔不起了。

 

图:摄图网

 

1987年,MMR开始在日本投入使用,1989年4月左右,就爆出含有urabe菌株的MMR疫苗可能与无菌性脑膜炎发病相关。但在当时,疫苗接种是强制性的,如果拒绝接种,还得交罚款,虽然钱不多但实在荒谬。

 

当时的数据显示,日本每900个接种MMR的儿童中,就有一人出问题,比预期的不良反应率(1/100,000-200,000)高2000多倍。1991年,政府无奈改用了另一种MMR疫苗,但不良事件发生率仍高达1/1,755。

 

到了1993年,事态已十分严峻:约180万儿童接种过MMR疫苗,官方数据显示3人因接种死亡,8名儿童发生永久性障碍,包括听力受损、失明等。

 

最后,公众的抗议让政府痛下决心,终止MMR疫苗接种。时任日本厚生省传染病司司长的Hiroki Nakatani博士同时宽慰大家,虽然分别接种几种疫苗,比联合疫苗要贵上一倍,但为了安全,也值了。

 

但MMR的恐慌也给人们留下了心理阴影,虽然有单独疫苗,但接种率骤降。麻疹、风疹疫情也像之前的百日咳一样,死灰复燃了。

 

90年代的日本,不完全估计有98人死于麻疹。1998-1999年冲绳岛发生严重麻疹疫情,共报告2,034例麻疹病例,8例死亡。政府还发现,多数麻疹患者未满5岁,而且确实未接种麻疹疫苗。

 


亡羊补牢,为时不晚。2008年起,政府为了控制麻疹发病率,向13岁和18岁青少年开展了麻疹和风疹疫苗补种计划,为期五年。效果也很显著,到了2010年,日本麻疹患者数量已减少到了457人/年。

 




日本《预防接种法》修订:“不要强迫我”

 

日本的《预防接种法》是在1948年颁布的,当时正值二战尾声,传染病大量涌入,对日本人的健康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,预防接种法的诞生,就是为了控制各种疾病的爆发。

 

几十年来,日本公民的科学素养普遍提升,公众对疫苗安全性的认识越来越多。觉醒后就是维权——多起涉嫌疫苗相关的不良事件引发了公民对政府的诉讼,“反疫苗运动”屡见报端。

 

在日本,“民告官”不像在中国是以卵击石,受到诉讼的威胁,政府数次修订了《预防接种法》。

 

但修订不代表政府无原则的妥协,厚生省为了在平衡舆论的同时,保障国民健康,可谓绞尽脑汁。为了不让疫苗接种政策全盘崩溃,日本最终在1994年对《预防接种法》做出了重大修订。

 

修订后,疫苗分为“推荐接种”和“自愿接种”两类,前一类包括百白破、脊髓灰质炎、麻疹、风疹等疫苗,全部免费;后一类包括乙肝、流感、流行性腮腺炎等疫苗,自费接种。


来源:参考资料

 

这个修订取消了之前的“强制接种”,一下子得到了舆论的广泛支持,因为接种疫苗的主动权交回到了个人手中,政府不能再强迫个人接种疫苗。

 

日本还吸取了多次教训,2013年4月,厚生省组织成立了类似美国免疫研究委员会(ACIP)的疫苗委员会,作为第三方提供科学证据,负责对疫苗的有效性进行评价,对不良反应进行监督。

 

昨天的日本,就是今天的中国。

 

疫苗接种史上发生的每一次血的教训,不管是因科学所限的“天灾”,还是本可避免的“人祸”,都至少有一个积极作用——警醒未来。

 

但疫苗这东西,就算真出事,我们也宁愿是“天灾”,不是“人祸”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
参考资料:

[1] Kuwabara, Norimitsu, and MichaelSL Ching. “A Review of Factors Affecting Vaccine Preventable Disease in Japan.”Hawai’i Journal of Medicine & Public Health 73.12 (2014): 376–381. Print.

[2] Nakayama T. Vaccine chronicle inJapan. Journal of Infection and Chemotherapy. 2013;19(5):787-798.doi:10.1007/s10156-013-0641-6.

[3] JENNY HOPE, Why Japan banned MMR vaccine. DailyMail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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